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【短篇/修真】孟道敛

公开了道敛小哥哥的聊天记录!(x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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孟濯坐在寒漱龙泉边的大石上,听着滔滔水声,捡了粒小石弹进水中。虽然溅起了难以察觉的小小水花,整个水流依然清澈又平稳,丝毫不为它所惊动。

 
就好像一个人的生死不会惊动整个世局一样。 


和风依旧随柳,冬去了,又是一年春来。 


孟濯小字道敛,是他弱冠之礼时,师父为他起的。 


他说:“收而敛之,万物以盈。作物熟成,不是用来现眼的。你剑术精进,心怀道义,这固然好,但须知人外有人,不仅是说高人,更有小人。太过张扬总是要吃亏的。你也不小了,当知道世间百态非是意气用事便能撼动的。今后在江湖上走动,把你那少爷脾气收一收,慎思谨言,省得惹祸上身。” 


孟濯小声嘀咕道:“师尊您要张扬得多了,也没见有什么祸上身么。” 


易水宫当时的大总管轻笑一声,抬手把孟濯的发冠扶正,温声道:“行啦,都是大人了,成熟点好吗。切记慎思谨言,去吧。” 


传说易水宫的大总管刀口舔血,是个翻云覆雨,心机深沉的神秘高手。 


但那都不是真的。他分明温润得像一泓清泉,和气得如一缕春风,孟濯在他身边十四年,甚至没见他动过真火。 


易水宫的规矩,杀人者手中的血腥与恩仇以死为终点,不能留情亦不能留名,所以是不能建冢立碑的。 


可情思岂是一纸规矩能抑? 


孟濯终于没能够做到“道敛”二字,大总管也终于无法再“张扬”下去了。 


“孟兄。” 


孟濯一偏头,高高在上地赏了来人一眼:“薛兄。” 


他干咳一声,笑道:“这么喊着实生分了。好久不见,道敛。”那人相貌英俊,本该是个一身正气的,但眼角处微微浮起一片不详的红,让他看起来有些生人难近的邪魅。 


孟濯从善如流:“确实是久违了,无尘。” 


太白剑派少掌门薛云起,字无尘。 


和面相上的痞气不同,这位少掌门为人正派,嫉恶如仇,和孟濯的性子有些相似。不过好在太白剑派“相逢有缘,后会无期”的祖训给他埋下了潇洒出尘的种子,让他不至于变成第二个孟少爷般的炮仗。 


薛云起飞身落到炮仗身边,一撩衣摆坐了下来。太白派的校服一身雪白,缀着夜空般深蓝的轻纱,行动起来仙气缥缈。

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少主的身份,那层轻纱材料十分特殊,凝神看去才能看出压着略浅一层的暗纹。孟濯忍不住凑上去细瞧了一下,纹路十分精致,似乎价格不菲。不知为何,他竟觉得有些眼熟。 


薛云起笑着提了一下衣袖,解释道:“今年开春,小师叔托人送了一匹白纱,说是冰蚕丝织的,比寻常纱还要再轻一些。恰好我之前与人切磋时刮坏了衣裳,掌门师尊便拿去染了一下,丢给我做新衣了。” 


孟濯随口应了一声:“我还以为是那姑娘送的呢,白替你欢喜一场。” 


薛云起脸一黑:“哪姑娘?什么姑娘?别搁那胡说八道。”

孟濯就笑。 


薛云起看着他那副揶揄的表情,忍不住向他弹了个石子儿:“行了你,都多大人了,成熟点行吗?我对她又没意思,就算她真送了什么东西,我也不会收的。” 


孟濯回味了一下他前一句话,好像和他师父曾经说过的大同小异。 


“是啊。都多大人了。”他讷讷地重复了一下,随后努力挤出另一个笑来,“你真的对她一点感觉都没有?那她也太能纠缠了吧。” 


薛云起支起手撑着下巴,盯着泉眼沉默了好半天,尝试似的吐出两个字:“其实……”

 
孟濯看着他看的方向,用同样的沉默陪他。 


过了好一会儿,他才艰难地说:“其实我真的想不通她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东西。” 


“我以为你会说其实你挺喜欢她的?”

 
薛云起嗤笑一声:“喜欢谁?风映雪?有病吧。” 


然后他不无落寞地想:真是有病。 


孟濯收回目光,伸手把飘飞的碎发按回去。犹豫片刻,低声说:“我听说小魔女刁蛮得很,得不到的东西就一定要毁掉……” 


“让她试试。”薛云起平静地打断他,那神情就像在谈论一只不怎么安分的猫。 


他是太白山派的少掌门,中原武林未来的栋梁,不可能为一己私情让众人为难,更不会趋利避害向别人妥协。宁为玉碎是他唯一的选择。 


孟濯还想再劝劝他:“这个事……你们小师叔怎么跟你说的?” 


“小师叔?”薛云起回忆了一下,颇有些尴尬地说,“他说……如果是你情我愿的,就直接睡、睡了……不喜欢的话就、就……睡了再说。” 


“真不愧是号称睡遍天下的中原第一人渣。”孟濯感叹。 


“可不是嘛,情债都留到西疆去了。”薛云起把脸埋在手心,大逆不道地和他一起说那位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师叔的坏话。 


过了一会儿,他终于把他那不怎么检点的小师叔抛之脑后:“其实我今天来是找你有事的。” 


“什么?”孟濯把玩着那缕碎发,心不在焉地问。 


“关于大总管……你要不要去问问河东白家?” 


孟濯不自觉地挺起腰板,绷着双颊看了他半天:“为什么?” 


薛云起咬了一下唇,放低了声音:“之前你同我说过你师尊姓白,我便留意了一下。河东白家的家主有三儿一女,唯一一个入世的是幼子白涟。我年宴时见过他——你猜他家下人喊他什么?” 


孟濯盯着他不说话。

 
“五公子。”他一字一句地说,“道敛,白家家主的下一辈只有四个人,为什么要叫他五公子?我特意求师尊让我送白公子回去,路上听他说了不少家里的事…… 


“他提到大哥,三哥,还有四姐。独独没有提过应当排名第二的人。” 


孟濯觉得自己快窒息了,但还是强迫自己冷静地思考其他可能性:“那又如何?这么一大家子,有人夭折也不无可能吧?万一,万一他们家的老二是个小姐呢?” 


薛云起轻轻一笑:“也许吧。但我还打听到二十……二十一年前,宫且寒通过易水宫发丧不久,白涟不知为何,突然杀上易水宫,足足和宫主宫且寒纠缠了半个多月才回去呢。”

 
孟濯猛地站了起来:“我,我……” 


“你也别太急着去问。” 


“我明白。”孟濯长出一口气,缓缓说,“如果,如果是真的,那白家这么多年都没承认过他,必然是因为,是因为……”
他接手易水宫的时候,它还只是个丧心病狂的杀人之地。
鼻尖又酸又涩,孟濯突然觉得他好像回到了他那还能肆意撒娇任性的童年,那个如严师如慈父的人永远站在他背后护着他。 


“他……师尊他从来没和我说过……” 


原来他到最后都还只是一个孩子。 


薛云起挠挠头,突然想起一件事来:“对了,易水宫不是有一个手持格杀令的杀神么?我听说他也姓白,好像是随师父姓的,他杀人那样厉害,说不定和你‘师出同门’呢。” 


孟濯想了想,好像是个负琴的少年,于是一笑:“怎么可能。” 


白远根本不会弹琴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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解锁了新人物!太白山少掌门薛云起,人送外号“折梅飞雪”(。・ω・。)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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